Saturday, March 21, 2009

余德林:《把红树林栽种在沙漠》(全文2)

一种语言,真的要在它断根之后,在语言教育断、续与不全的时候,你才能发现它存在的时候多么珍贵?盼望不是那样。如果你是还相信语言就是文化的载体的人。尽管文化不仅仅关乎语言,但没有了语言,到底文化如何个载法?文化使命如何实现?从个人自西马南部到北部带领经典导读的实际体验,本地教会大专生的语言程度以及接受语言的能力,已经到了红树林植在沙漠中的地步。我还认为这是基督徒自己所招致的不幸。大学生的养成出了性质上的问题。个人认为目前在马来西亚华人教会要加紧像欧美华人教会那般,强烈的意识到自己的子女面对“蛮化“(即称ABC或者EBC逐渐不会说自己家乡、父母所懂得的话,也无法书写)的处境,并且务实的实践语言与文化教程 (Language and Culture Teaching)。据我所知道的,本地说华音的教会对于基督徒大学生在语言上的深化及语言学习有关的教程,尚来没有具体的议程和宣言(manifesto),人们所采取、因袭的乃是一种“寄生虫式”的态度,这个态度的实践逻辑是这样的:“只要大环境还有华语的学习环境...”。这个态度就像长在大象身上的跳蚤,靠赖主体的滋养生存下去。我想在本地从事神学教育的同仁们会同意我的看法。我不需补上下面这一段:我们的学生还有阅读西方文献的困难 – 这就是红树林种在沙漠的效应。朋友,我有心事。

当我在论教育生态的问题时,我并不是在说某个族群的文化,例如华族,而是任何生存在本国的任何族群的文化,任何族群的语言前途!少了这份文化差异的尊重,我们的语言理念和政策必然是倾斜的。作为一个学者,我的顾虑是这样的:如果人本身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在断、续过程之中的产物,就会像一对贫贱夫妻仍旧拿自己和别人在穷开心;我的顾虑是,本地大学生语言能力的倒退只是本地人知识腐烂、知识败臭 (intellectual decay) 的开始。知识败臭是人死亡的记号,也是文化死亡的肇始。这个观点适用于本地的基督徒。基督徒不能阅读、无能阅读有分量的作品、没有阅读的兴趣,在生涯规划上没有将阅读列入议程,就等于在宣布和历史与智慧断交;我的顾虑是,本地华人基督徒团体到底意识到本身所持的语言、文化、教育态度和对策,对道的宣扬(kerygma)有无严重的折损、对产生一流的神学人才有无折损?这个态势,到底对于一个越来越讲究知识为本的经济时代,是不是不祥的预兆?

《马可福音》4.1-20 节的信息,就是一个关于活生生的〈把红树林种在沙漠〉的信息。基督徒,你再也不能只顾着撒种,但却像愚蠢的农夫不过问种子播撒在什么农地上;你也没有必要培育一种埋怨自己所播撒的不会生长的消极态度 - 自怜是很可怕的(只有上帝会定它什么时候生,不是吗?)。还有,许多有识之士到了教堂,并不是怨声载道, 而是对于“载道”者有怨声。他们对于传道者的文化及存养,打了折扣。讲道者多多关心“听 - 道”是好的,但传道授业者要能够反思自己的道/种子是不是被传道者自己的特定生态下被侵袭殆尽了。是不是传道者本身的语言,失去了承载道的能量?我的重点是道的语言的突变如何影响了传道者的素质。换句话说,马国的老百姓们 – 包括基督徒传道人、基督徒大学生们所使用的语言与本地教育的社会生态是脱不了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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